星星和丁香花
睡前故事星星和丁香花
夜晚来临了,大家都困了,要睡觉了。
太阳把热量收起来,这样就会让自己睡得暖暖和和的。月亮把身子变成弯弯的船一样的摇篮,自己摇着自己入睡。风儿呢,把自己吹成细细的一卷,这样就不会到处乱飘,可以安稳地睡了。
星星也困了,也好想睡觉,可是它总是不睡,只是一个劲儿地眨着眼睛,想把睡意赶走。星星困了为什么不睡呢?原来,它是为了一朵花,一朵小小的丁香花。那朵小小的丁香花实在是太小、太不起眼了,它只敢在晚上开放。到了晚上,小小的丁香花悄悄地打开薄薄的花瓣,伸出细细的花蕊,静静地开了。
星星静静地看着它,把星光洒在小小的丁香花的身上,它看上去好美呀!
终于有一天,星星对小小的丁香花说:“你是顶漂亮的呀,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呢!”小小的丁香花听到了朋友的夸赞,开心地笑了……
夜很深很深了,星星没有睡,它在天上陪着小小的丁香花。小小的丁香花儿也没有睡,它准备在天亮以后的阳光里,在星星甜甜的梦乡里,勇敢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了……
生活故事丁香花
那一年我在医院里工作,生活平平淡淡的,每天就是和病魔打交道。那一天好不容易休假,我心里乐滋滋的,这次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了,突然电话响了。
“刘医师,你赶紧到医院来一下,好吗!”
“对不起,今天我——”
我还没有说出来就将电话挂了。真是的,是不是又来什么严重的病人,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,赶紧向医院赶去。不久我来到了医院,院长对我说,来了一个很严重的白血病患者要尽快做化疗。我换上了工作服就赶紧向着病房走去。刚走进病房门前,一个妇女就拉住我的胳膊,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妇女跪在地上。
“医生,你一定要把花花救下来,我给你磕头了!”说着妇女的头就在石板地上碰了两下。
我急忙将妇女拉起来对她说:“我会尽一切力量的,你放心!”
说完我就拉开妇女的手急匆匆地走进了化疗室,一个不足十来岁的小女孩躺在病榻上,头已经光秃秃的没有残留一根头发,脸蛋圆圆的,脸色很难看,显然是生命垂危的病态。看见我女孩子的眼睛突然一亮叫着:“爸爸!爸爸!”
所有的护士都惊呆了,疑惑地看着我。我很尴尬冷冷地对小女孩说:“对不起!我不是你爸爸,你认错了。”
“不!你就是,就是我爸爸呀!”小女孩急得大声哭起来,“你就是的!就是!”
所有的人都劝我说为了孩子的生命我就暂时充当孩子的爸爸吧。我犹犹豫豫地说:“好吧!”
我走到孩子的面前对孩子轻轻地说:“答应爸爸,要坚强起来,待会儿爸爸给你治病,你一定要忍着。”
孩子激动地点点头。
孩子在我的身边哭了好多次,都是因为化疗的痛苦,看着孩子我也有点伤感。我发现孩子的病情已经是无路可退了,化疗只是为了延缓几天的时间。让我感动的是,孩子在哭的时候竟做出笑的表情,是为了骗我,骗我这个假爸爸。
做完化疗孩子就忍着满脸的眼泪嘻嘻笑地对我说:“爸爸!我坚强吧,我没有哭哦。”
我心里酸酸地说:“表现不错,爸——很高兴!”
我拿起手巾帮女孩擦去了残留于眼角的泪珠,孩子欣慰的笑起来了。
从化疗室出来,那个妇女就过来拉住我的胳膊,急急地问:“娃!咋样了,咋样了?”
“孩子暂时没事,你先去看看孩子,过一会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,好吗!”
我在办公室里研究了一下孩子的病情,孩子得的是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,而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。也就是说孩子顶多可能活不到几个星期,如果靠药物和化疗可以勉强支撑一年多。我心情很沉重,自己很想救这个孩子,可是自己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得力不从心。
门敲响了,走进来的是那位妇女。
“医生。您找我,”妇女胆怯怯的说,“找我有啥事没有!”
“哦,你请坐!”妇女羞怯怯地坐下来。我说,“你是孩子的母亲吗?”
“不!嗯——不!”妇女的表情紧张地说。
“请你说清楚一下。”我很吃力地对她说。
“我是!”她声音沙哑地说,“其实她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我惊呆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刚要问的时候,妇女慢慢地说,“孩子叫丁香花,就是我的孩子。刚才——”妇女大概太过紧张吧。
“那么孩子的爸爸呢?”
“死了。”女人很吃力地说。
我再也没有问什么,因为我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“孩子的病情知道吗?”
“孩子咋了,孩子那病还能看好么!”
“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。”我很沉闷地说。
“孩子到底咋啦!”女人大声咆哮的,那种表情真的恐怖急了。
“你冷静点,孩子顶多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了。”
妇女一下子又跪下来,拉着我的衣服求我救救孩子。
“你先起来,好吗?”我拉着她,“起来,我给你慢慢讲。”
妇女泪水涟涟地爬起来。
“孩子的病情已经是……”我没有说出来。
女人差点倒在了地上,我赶紧去扶住,可是女人又跪下来哀求我。
“现在还有一个办法。”我扶着妇女说,“可以骨髓移植。”
我清楚那样只是可以延长孩子的一点时间,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,何况那种费用对于他们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价啊!
妇女赶紧站起来,似乎没有听明白,不过好像一切在这个时候有了希望和转机:“啥办法,你赶紧告诉我。”
“骨髓移植,”我叹了一口气放开手说,“可是得好几十万啊!”
妇女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。我赶紧上去扶住妇女,我怕她再次倒下去,可是妇女突然自言自语道:“对!去找孩子的爸爸。”说着女人就出去了。
妇女一走就好几天没有回来,孩子就在医院里,我每天都去看孩子,其实更多的是担心。希望孩子的病情不要恶化,希望那个女人不是骗子,我知道孩子再不治疗恐怕连一个月的时间都难以逗留了。
“爸爸!爸爸!”孩子看见我进来叫道。
“嗯!花花,爸爸今天给你带来了你喜欢吃的东西。”我将饭碗取出来,可是孩子一看见就用手挡住,“不!我不吃!我不要!”
“爸爸,你回答我个问题,行吗?”孩子很眼睛紧紧盯视着我说。
“什么问题啊,吃了饭再说吧!”我舀了一勺子米粥放在孩子的嘴边,可是孩子扭过头哼了一声,表示拒绝。
“好了,你有什么要求告诉爸爸,爸爸都答应你。”
女孩使劲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:“爸爸不可以再离开我了。”
听着这句话我心里酸酸的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孩子突然哭起来说:“你又不要我了,你又让别人欺负我和妈妈。”
我一把抱着孩子说:“好!爸爸答应你,答应你——”
看着孩子乐呵呵的,我将米粥端来,可孩子吃了不到两口就全部吐出来了。
“爸爸,妈妈呢?”孩子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我。
“妈妈啊——”我生硬地笑笑,“妈妈不是给你——她过些天就回来了。”
“爸爸,你可以带我回家吗?”孩子望了望窗外面的大楼,眼神很暗淡,“我不想死在这里。”
“傻孩子,你怎么会死呢!”
“不要骗我了。”孩子大声哭起来说,“我不会死,妈妈怎么会不要我,把我扔在大街上。”
我惊呆了,我仿佛知道了这个孩子身上发生过的一切。
“爸爸,我想回家,求求爸爸带我回家,好吗?”
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,我更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里了,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。
我希望医院可以免费救治这个孩子,可是医院没有同意,给出的理由是现在社会这种事处处都是,我们管不完。我希望家里可以拿点钱给孩子做几次化疗,可是家人反对。我只帮助孩子化疗了一次。
孩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,而每次在最痛苦的时候,她都会紧紧抱着我说:“爸爸,我想回家,爸爸,我想回家。”
“等过几天你病好了,爸爸就带你回家,家里还有妈妈哩。”我一次次的哄骗孩子,可是最痛苦的还是我自己。
这几天孩子的病情越来越恶化,每天在我工作期间常常都会听见孩子昏厥的消息。我决定试试为孩子争取一点希望,我找到了院长。
“院长,我希望可以帮帮那个孩子。”
“那个孩子?”院长微笑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就是上个月我给你提起的那个孩子。”
“哦,那么你打算怎么帮助她呢,捐款还是义诊。”
“就再帮她做一次化疗吧!”我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,“她还是孩子啊!”
“我的大医师!我知道你有爱心。”院长端来一杯茶,带着嘲讽的委屈语气说,“你算算我们医院多大,资金设备加起来是多少,你再算算每天被父母遗弃的患病孩子是多少,那个数字恐怕比我们的数字大得多吧。你想献爱心没有错,错的是你献在了不该献的地方!”
我还想说可是院长打断了我的话:“刘医师,对不起,我很忙,没事的话请你去工作。”
回到了病房,孩子看见我叫起来:“爸爸!爸爸!”
我走过去,孩子一把将我抱住:“爸爸我刚才做噩梦了,梦见你不要我了。”说着孩子就哭起来。
“不哭,傻孩子,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!”我安慰着孩子。
听那位阿姨说:“我的名字是很美丽的一种花,爸爸那花真的美吗?”
“是的!很美,是紫色的。”
“我们家里有很多这样的花吗?”
我刚要回答,孩子又一次昏倒了,我赶紧将孩子送到了急救室。
就在去急救室的途中,孩子突然清醒了,小手抱着我的脖子哭喊着:“爸爸,带我回家,爸爸,我要回家,我要看……”
我也顾不得回答孩子了,赶紧给她扣上氧气罩。
我抱着孩子走出了急救室,可是孩子已经离开了。她最后说的一句话:“爸爸!我想回家看……”
人生故事白色丁香花
人们常说,医生都有一副铁石心肠。
这也难怪,在生离死别的氛围中工作久了,对人生那些大悲大恸的情节读多了,悟彻了,心灵怎能不生出一层厚厚的茧壳,凝固成职业的冷峻。
可是多年前一次进修期间,我的心境却曾因一个孩子,掀起过经久难息的波澜。
那是一个患最严重类型白血病的孩子,入院时,病情已臻晚期。在我当时所在的科里,象这样已经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大都集中在一起,那间病室因而获得了“死亡之都”的称谓。这儿的查房也就成了一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例行公事。
有一天查完房正待离去,忽然有人轻轻牵动我的衣袂。我回头望去,只见孩子因贫血而蜡塑般枯黄的脸上,一双大眼睛中闪动着一种怯生生的期冀:“叔叔,窗外那是棵丁香树吗?”循着孩子的目光望去,窗外果真有一棵枝叶葱茏的丁香树,只是平常我从未注意过。听到我肯定的答复,孩子的目光中顿然迸溅起欣喜的火花。他絮絮告诉我,他家院内也有一株白色丁香树,每年丁香盛开时节,也就到了他的生日,爸爸妈妈总要给他煮鸡蛋,买蛋糕,穿最漂亮的衣服。妈妈不久前告诉他,窗外丁香花开的时候,他的病就能痊愈,因为有个高个子的医生能够治好每个孩子的疾病,由于医生中我身材最高,所以他认定妈妈说的就是我。他还悄悄告诉我,他今年的生日蛋糕上,已经该扦插七根蜡烛了。
我设有否认孩子的话,为了不让病人失去生活的信心和勇气,医生常会做出一些善意的欺瞒,这并不有悖于医生的职业道德,但我却第一次认真罄尽全力寻找一个不可治愈病人的治愈希望,虽然我明白孱弱的医学目前尚无征服这种疾病的力量,但却着魔般地查阅国内外、中西医的有关资料,不断向各地同行和老师们探询新的临床信息。那些日子里,我的心变成了一缕敏感的丝弦,时时为孩子的病情变化而喜悦或焦虑,我甚至臆想借助小说《最后一片树叶》中那种奇异的精神力量,以争取多攫得一点努力的辰光,不使孩子的生命殒落在这含苞带露的生命季节。
孩子也从未放弃对我的信任,尽管备受疾病的痛苦和严重的化疗反应双重折磨,可是我每次到来都给他带来无限欣喜。他聪颖敏慧,能琅琅背诵许多古代名家诗词,熟悉几乎每一个安徒生和格林的动人童话故事。那双大大的眼睛,每一次眨动都是一首纯真的童谣,每一个眼神都是一个动人的梦幻,只是有一次在给我讲《木偶奇遇记》时,突然大人似地叹了口气,明澈的眼睛中浮现出一种怅惘的神情。他说:故事中的小木偶因说谎变成了长鼻子,可是改正了错误鼻子就正常了,他只在幼儿园和小朋友吵过一次嘴,阿姨批评后就再没重犯,可为什么病老也不好,眼看丁香花都快开了!我冲动地握住他的小手:“叔叔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!”孩子信赖地望着我,秋叶般萎黄的面颊因喜悦而泛出殷殷的潮红。
我的确尽了最大努力,孩子的病情还是无可挽回地一天天恶化下去,终于在一天清晨查房时,孩子的病床空了,他终未能健康地走出这“死亡之都。”窗外,那株丁香已开得簇雪般繁茂,素洁的馨香盈满病室,孩子痴痴等待着自己人生的节日,等来的却是生命的终结,但愿他去时未经历太多的痛苦,希望的绿荫也未曾在他稚嫩心灵中零落凋谢!
夜班护士递给我一束洁白的丁香花,说是孩子临终前的嘱托,我接过花,只见束花的缎带上用稚拙的笔迹写着:“送给最好的医生叔叔。”
护士告诉我,这是孩子亲手写的,他本打算病愈出院时把花亲手送到我的手上……我只觉得内心一阵颤栗地疼痛,仿佛瞬间破碎成无数带血的碎片。我捧着花束步履踉跄地走出室外,这才发觉面颊上已挂满冰冷的泪水。我有负于这花的纯洁和真诚!
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许久,那束花也久已枯萎,但我却曾将它长时间珍重地插放在案头。在那些难以忘怀的日子里,每当我因事业的追求而寂寞、倦怠时,脑际中便常常浮现出曾在“死亡之都”看到的那双眼睛,想起那未能实践的承诺。于是,一种勃发的力量就会促我在征服病魔的仄途中勉力前行。